接下来几日苏倾都没有再来过。
接下来一月也没有。
早上醒来看见雪花往下落,院子里四处挂着红灯笼和祈福的彩穗,崔目才发现已经是小年了。
打开窗,凛冽的空气添满胸腹,然而胸口另一边愈发空荡荡起来。盯久了白茫茫的雪,眼睛酸涩得连眨动都是负担。
心里的那根弦被拉得越来越紧。
他看着一片雪花落地,和周围的白色慢慢融在一起,突然听见自己身体里传来“嘣”的一声清响。
在当晚的宫宴上他终于见到了苏倾。
年轻的女皇穿着大红的斗篷,在最高位上接受众人的礼拜。崔目的座位离得远,每人桌案上都摆着一口热腾腾的小锅,他看着食材在汤水中上下翻滚,心神不宁。
作为目前宫中唯一的男人,自然有许多探寻的目光偷偷打量过来,这之中唯独缺了苏倾的。
整晚她都没有朝他这边瞧一眼。
夜已经深了,崔目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杯一杯喝着烈酒,侍从劝阻说贪杯伤身,皇上会担心。他嗤笑一声:“她不在乎。”
骗子,他想。
她说的话不过是在骗他,什么为他退军,喜欢他之类的,统统都是谎话。
他瞧不起自己,尽管努力将心中的不甘归为对苏倾的愤怒,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崔目从来没觉得委屈过。
无论是儿时被下人苛待的时候,战场上身负重伤苟延残喘的时候,还是离开故国成为以色侍人的男宠时都没有。
委屈是奢侈的感情,像他这样从地底下往上爬的人哪里来的底气去为自己抱不平呢。
该死。
崔目把酒杯狠狠地掷出去,白瓷的小杯在雪地上转了两圈,灰扑扑地滚进了竹林里。
一点声响也没有。
苏倾盘腿坐在床上发呆。
虽然知道崔目肯定会对她抱有恶意,但当真的面对男人嘲讽的眼神时心里还是难过的。这几个月她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可今天还是忍不住在晚宴上安排了崔目的座位,还自欺欺人地放在了老远的位置。
她知道崔目不在乎,或许他根本连面不想露,苏倾不过是在跟自己赌气而已。
好气啊。
苏倾站在崔目的殿门外,挥退了打算通报的侍从,蹑手蹑脚地弓着身子往里走,厚实冬靴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
他居然趴在院里石桌上睡着了,肩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苏倾伸手碰了碰,手指的温度把两人接触的雪花迅速融成深色的水迹。冰凉的触感之下,男人的体温慢慢传到指尖,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崔目就在这个时候醒了,他趴在桌上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苏倾。她一下心虚起来,转身想走,却被身后人握住了手腕。
“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他的手指冰凉。像是一夜秋雨过后的枯叶。
苏倾狠下心往前跨了一步,崔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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