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将自己弄得多么忙碌多么糟糕多么一塌糊涂,都还是摆脱不掉她的影子?
自后门回来时,隐约见到人影一闪。“出来。”段云琅懒懒地道。
人出来了,怯怯地捻着衣带,却是沈青陵。
段云琅揉了揉眉心,回忆起来自从上番险些被她“算计”,自己还当真没再见过她。又想起阿染的嘱托,他摆摆手道:“你怎么还在我处?明日去账房领些银钱,你便走吧。”
沈青陵张了口,还没说话,他已走远。
衣带在手心里被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咬住了牙关,突然转身便走。
深夜里,空空的帘帷飘飘荡荡。
“刘垂文?”
“奴婢在。”
“宫里的樊太医,能联络上吗?”
“……奴试试。”
“我记得封逑和太医署那边相熟,你让你阿耶找封逑说几句。再不济,就找张士昭。”
“殿下找樊太医有何事?”
“听闻他治皮肉伤颇有心得……让他给阿染看看。”
“……”
“记着了?”
“这奴可不敢找阿耶,更不敢找封公公或张公公。”
“嘿,”一声嗤笑,隐约听得里间翻了个身,“我都未怕,你怕什么?”
“殿下以为殷娘子那十五鞭子是白挨的?恕奴婢直言,殿下每每害得殷娘子有苦说不出,都是因为殿下胆子太大了。”
沉默。
这沉默逼得刘垂文头皮发麻,终于道:“奴会想法子给殷娘子递些药,樊太医还是不要惊动了吧。殿下在宫里布的线,可不能这么容易就露出来。”
“你跟你阿耶一模一样。”段云琅静了许久,末了轻轻一笑,“就是爱直言,其实直言有什么好?我害了她,我害得她朝不保夕生不如死,我自己难道不晓得么?可是我不能想啊,我一想,我这心里……我……”
刘垂文静了片刻,“那便当奴婢僭越了吧。”
“刘垂文,”段云琅慢慢道,“你知道什么是最痛苦的事?就是你明明知道爱一个人会痛苦,却宁愿痛苦也不肯放手,宁愿拖着她一起痛苦……也不肯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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