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看元策边上的面盆,“原是让人截胡了。”
“一盆水你也计较,”元策掀眼看他,“还是你计较的是我有人擦脸,你没有?”
姜稚衣刚好擦到元策鼻尖,轻轻一捏他鼻子:“少显摆,李军医在杏阳可是亲自给你擦身照顾你的。”
“他给我擦身,我有什么开心的。”
姜稚衣思忖着眨眨眼:“我给你擦开心?那一会儿你把甲胄卸了……”
李答风轻咳两声,示意他还在旁边。
姜稚衣清清嗓子,收起帕子转向李答风:“李军医,这次对不住你,我没能在宝嘉阿姊生辰前回京,你给宝嘉阿姊的生辰礼还落在我这儿。”
“战事突然,郡主平安就好,这点小事无妨,想来她也没过生辰。”
的确,六月里长安突发宫变,后来宫变危机虽然解除,京畿一带却仍一直处在战事当中。
所幸天子对自己的二儿子存了防备,宫变当日亲自拔剑对敌。四皇子率兵解救皇宫,赶在叛军企图控制朝中重臣以及包括元策继母在内的一众将军亲眷之前,将大家保护了起来。
二皇子为此不得不撤出长安去与外围叛军会合,今夜范德年兵败,二皇子应当也已经被擒。
估计范德年这支叛军交给了玄策军,二皇子那支叛军交给了四皇子。
刚想到这里,忽有士兵匆匆飞奔进来:“报——!”
姜稚衣听着这喊声头皮一紧,几乎是一瞬间,整个人立马绷直了身体。
“少将军,东南方向二十里地,京畿大军正朝我营行进!”
姜稚衣紧张地看向元策:“京畿的军队——那是友军吧?”
元策和李答风对视了一眼,是友军,恐怕也不是友军。
两刻钟后,玄策军整装上马,列队于营地前,望着对面同样高踞战马的京畿军。
平坦的地面上如有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玄金两色的军队各据一边,互不过界,静默对望。
夜色里,两边骑兵各自流水般散开一条道,两匹高头大马从己方军阵穿出,向对面缓缓走去,抵达楚河汉界,马上两人齐齐一扯缰绳勒马,直视向对方。
姜稚衣站在边上,借着营地的火光看清了对面一身金甲,浓眉高鼻,凤眼威厉的领军人——四皇子齐延。
对视一眼过后,元策和齐延各自翻身下马。
两边骑兵跟着翻身而下。
齐延身侧,钦差双手高举一卷明黄圣旨,当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沈少将军平叛辛苦,圣上恩旨已到,还请沈少将军接旨吧。”
元策眼睫一垂,目光在那卷明黄圣旨一落。
齐延视线扫过元策和他身后一众玄策军:“诸位将士甲胄加身,亦负伤在身,不便跪拜,便以军礼见旨吧。”
元策颔首拱手,长揖而下。身后一众玄策军随同行礼。
钦差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河西节度使沈氏子元策今率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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