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在日复一日翻滚的账目里,究竟谁欠谁的多一点,也就没法子估算了。
“那这些证据我该怎么呈上去?”她问,“最近没什么好时机,季腾内部也乱得可以,这个巍然屹立这么多年的大公司恐怕真的要走到陌路了。”
“谁说的——”
陆成蹊勾唇,“不是还有你吗江经理,未来不仅是江经理还能是江总经理,江董事……只要你想,我可以陪着你扶大夏之将倾,力挽狂澜于既到。”
虽然一身不讲究的睡衣,头发也凌乱得散懒,可江瑾言心惊肉跳地发现,仅仅是这样的陆成蹊,都无可救药地朝她散发着致命魅力。
没救了……
虽然陆成蹊说了什么都交给他,可等最终审判日靠近那天的过程还是漫漫难捱。
而在一周后的黄昏,她在小区门口捡到了一身灰败,胡子拉碴的顾清。
男人蹲在警员亭子边上抽烟,地上堆满了烟头,看着等的时间里已经快去了半包。
江瑾言第一眼没敢认。
任凭再厉害的想象力也没法把平日里光彩亮丽,走哪儿都大把追随的人跟眼前这个联系起来。
顾清听到人走过来,抬头,眼里都是红血丝,憔悴地要命。
对她露出困兽一样无助又麻木的表情。
江瑾言给她递了瓶矿泉水,“漱漱口,跟我进来。”
把顾清一路带上去,等进屋子恢复点元气,男人才哑着声线开口——
“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把头埋进两手间,看起来痛苦极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啊……他以前的好友都不敢出来作证,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
江瑾言开了瓶牛奶搁他面前,“怎么不想着去问问陆成蹊?”
“不行!”顾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凶狠,“我就算给别人下跪我也不可能找他!”
“有必要下跪?”她啧了声,记着别人透露过陆成蹊暗地里找律师团帮忙那事,她问:“律师人选有了吗,争取能少判。”
顾清点了下头,“我联系到了位美国华裔律师,他答应回国替我打官司。”
“那不是挺好吗,既然在美国留过学,肯定比国内的那群要见识多。”
“可我要的结果不是少判!”顾清一圈砸在身旁沙发上,咬紧后槽牙厮磨出声——
“我要他立刻马上给我从牢里出来!我顾家丢不起这个人!”
那个打过无数比赛,从来恣意狂傲的少年,就这样在说完这句话后,抖着肩膀滑下来两行泪。
江瑾言叹了口气。
那个无论何时都爱跟顾崇江堵气反着来的人,其实打骨子里良善得厉害。
她过去拍了两下男人肩膀,良久轻声道:“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爸做的事应该付出多少代价,不是你吼几嗓子就能够一笔带过的。它不是游戏,不跟你接触的那些一样。顾清,我没什么话能安慰你,但我建议你尽快联系好那位律师,顾崇江蹲十年跟五年可相差太多了……”
经历过巨大的悲痛,男人缓了很久才恢复平静。
顾清抬头灌了一杯水。
“谢谢……”
“不用。”
江瑾言走开后很快又拿回来一样东西,“不过走之前先把自己整理一遍,好歹像个活人,来,把胡子刮了,还有那双快成兔子的眼珠子,拿冰袋敷一敷……”
顾清听话地接过东西,声音又轻又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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