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眼眶通红的祝瑶烟，张嘴就顺溜儿道：“你那话说的太直接，师兄定是太乱了。”
祝瑶烟转头瞪他，“就你会说话！四大洲你最会说话！”
“499，”
他冷声道：“说话。”
方才祝瑶烟那番话，无意做了局外人的点播。
那两年闭关时记忆中，是有自己去捧月岭养伤那一段的。就在盗药事件，自己第一次饮江清尘的血之后，因为难以承受天妖纯血的霸道，差点儿损了全身筋脉，于是被何定山送到最善药蛊的捧月岭大长老身边去调养了。
原身为诬陷江清尘，差点儿害了自己的命……容锁玉想不明白。可就是现在的迷茫点醒了他。
原身对素未谋面的江清尘的恨，那复杂至极的情绪似乎又回到身上了，容锁玉面色不由发白。
499似是叹了口气，他缓缓说出了一句熟悉的话——“你又不是不知。”
这话方才祝瑶烟也说过。
他那时没什么感觉，可此刻再次听到，不由感到心脏一空，一种缺失的酸涩感漫遍全身。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般，无数藏在记忆角落的细枝末节，在这一刻如潮涌来，噬人心智。
自己毫无原由地去了幻般域，救下了江清尘。再此期间，想杀他，却又后悔，所以打翻了自己掺了毒的饭菜，因江清尘的一个眼神就仓惶逃离，泪流而不自知。
最后将人带回玄凌派。自己无视江清尘的示好，暗中煽动门派弟子孤立欺凌他；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他又悄悄给江清尘换药，让加固禁止门内私下打斗的禁制，央求何定山不要杀他……
掌门师尊难捺怒火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炸开——“做何拦我杀他？若将恶徒从幻般域带出，带领的那人将会沾惹其身上的孽果……修仙界人人都知，你不知？！”
他话音未散，一声脆响乍起！容锁玉只就感到脸旁发丝被一道厉风掀起。
一丝鲜血从少年白皙的面颊滑落后，身后碎瓷已经深深嵌入殿内石柱。
“我知。”
容锁玉强忍着体内灵力胡乱流窜的疼痛，他的头虽然垂了下去，可纤瘦的脊背依旧挺直。他缓声道：“可我不悔。”
何定山闻言，还未消下去的火气立马涨得更高了！
他几次要拿起戒尺，可看少年面如金纸，憔悴欲坠，显然承受不住任何惩罚。他只能狠狠甩袖，咬牙冷然斥道：“明知故犯，简直找死！”
容锁玉无言。
二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何定山开口问道：“你认得那妖族小子？”
容锁玉咬了咬唇，遂摇头。
“那正好，”
何定山见他鬓边冷打湿了墨发，皱眉将人用法术托起后，语气稍稍温和了点儿。他道：“珂儿说那妖族血液可抑制你寒毒。”
容锁玉微抿了抿苍白的唇瓣，轻颤着点了点头。
何定山见他如此虚弱，不由皱眉，“虽有反噬，但只要将你送去捧月岭，让大蛊师为你调理一段时间，多半就会好。”
少年闻言，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些——只要向师尊证明江清尘活着还有用就……
何定山道：“如此，将那小子做成药人罢，免得哪日修为高了，就那那血液来要挟你。”
药人……药人得断仙根，除灵脉——让人一辈子都无法修炼。
“你为他担了天罚便是保他命。那他就舍了仙缘，为你担寒毒……”
何定山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一声濒死般的抽气声——“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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