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死别_濯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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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

  朴丞听着消息的时候朴松才已经进去了,他打院里愣了片刻,撒腿就往衙门跑。他掏了银子打点,才进去看的人。

  朴松才缩在牢房最里边,抠掉了墙皮,一个人抖着身对墙念叨着听不清的东西。朴丞扒狱栏边叫他,可他就是不回头。

  “朴松才。”朴丞喊他:“朴松才!”

  朴松才抱头啜泣,他原本压着声哭,后边突然放了声,哭得窝囊又可怜。

  “哭什么……”朴丞扒着栏喊:“你回头啊!老子在这儿你怕甚!朴松才!朴……爹。”

  朴丞声染了慌,因不论他怎么叫,朴松才依旧是抵着墙哭啼不理会。外边风吹得凶,朴丞从栏缝里探出了手,他道,“我是朴丞……”

  朴松才手掌擦抹着眼,哭得涕泗横流。他头磕着墙皮,蹭了一头灰白。他呜咽:“烟粟……烟粟要命啊……”头一下下磕,渐渐沙哑:“烟粟啊……”

  朴丞重力踹在栏上,他扒着缝,想要够他爹的衣角。边上的看守斥了几声,他不管不顾,他只要朴松才回头。

  “朴丞,朴丞!”苏舟拖抱住他,他疯狂地踹栏,喊着:“烟粟,烟粟,去他妈的烟粟!”

  少臻搭手,和苏舟一同将朴丞拖出狱。青平雪下得深,朴丞摔雪里时白屑洒了满身。少臻按着人,骂声:“早干什么去了!人没死,死不掉!”

  苏舟跑了衙门,借着他师兄们的光寻了相识的人。可这事不比以往,左恺之为人刚肃,早在大理司当值时就是硬茬,如今老当益壮不改当年。他要禁烟,力度绝非寻常,连戚易这会儿都缩了头,更何谈下边经手过烟粟的人?朴松才虽然暂不至死,但也绝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他在狱里碰不到烟粟,抓心挠肺,牢房边上的墙皮都被磕完的时候,人终于看着有些不好了。起初是神智恍惚,朴丞再去见他,喊过无数遍,他也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朴丞没娘,家里边姨娘一堆,唯独没有一个是他亲娘。朴松才一出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多了。库里的烟粟被抄了,称量多少,他还得按多少给衙门送银子。朴丞原先还能靠横顶住,但终究不是长久。没了朴松才,朴家的生意他一窍不通。他就是个纨绔,混在繁华里,依仗的就是他爹和他爹的银子。如今这两样都没了,他就是个游手好闲,毫无可取之处的人。

  “诶朴丞啊。”厚颜来他家的男人挤在正堂门口,堵着朴丞,指着自己的脸:“你瞧瞧,像不像?我是你爹表姑家的兄弟,是兄弟啊!”

  他已经守着三天了,就赖门口睡着,逢人就说是朴松才的兄弟。

  朴丞推开人,可这人扒着他衣领,一直在他耳边嚷着“兄弟”,朴丞得给他钱,得照应他。

  朴丞被摇晃着撞框上,他低骂一句,猛地拽过男人的襟口,上去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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